關于劇本
《刀見笑》改編自安昌河的小說《菜刀傳奇》。據(jù)導演講,“基本上現(xiàn)在的電影劇本跟原來的那個故事差80%左右,改變得非常多,啞巴的故事保留得比較多,但主題已經改變,加入了貪嗔癡的主題,變成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光在影片的結構,編劇們就花了半年的時間,探討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最開始是外面一個故事里有一個講故事的人,而這個講故事的人講了三個不同的故事,但是這種三段式的結構既不夠通俗也不夠創(chuàng)新。最后,一次相互啟發(fā)的探討中,決定了現(xiàn)在的這種套層結構?!斑@像中國一個流傳很廣的寓言故事: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老和尚正在對小和尚講故事,老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故事里面套故事,無窮無盡的循環(huán)不已?!北O(jiān)制唐郗汝也說“這也有點像博爾赫斯的《環(huán)形廢墟》,一個人夢見另外一個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別人的夢中……同樣是夢里套夢,無窮無盡的循環(huán)不已。因為在中西方的文化里都能找到相似卻不完全相同的故事,讓我感覺到了這種結構具有跨文化接受的認知土壤。”
如何加入貪嗔癡的隱喻系統(tǒng)呢?貪嗔癡是源自東方佛學,是佛教中的三毒,指人性中的三大弱點,此三毒殘害身心,使人沉淪于生死輪回,為惡之根源,故又稱三不善根。佛教中一般用雞豬蛇的圖案來象征貪嗔癡,將深奧的佛學更簡單化形象化,雞代表貪婪,蛇代表嗔怒,豬代表愚癡。少三兩是殺豬匠,他不分是非不切實際的愚昧,以豬為代表;啞巴一直身懷弟弟所送竹蛇,又下毒殺師,蛇是仇恨的象征;獨孤成好斗貪圖虛名,最后一切在斗雞場上了結,以雞為記,三個故事正如絕世玄鐵匣上豬銜著蛇再銜著著雞的圖一樣,循環(huán)的展開--隱喻系統(tǒng)設計逐漸生成。
喜劇與武俠氣質會使這個電影有基本的受眾基礎。而劇本另一個難題是怎樣令三個有悲劇色彩的故事變成一個喜劇。“喜劇的標準很簡單,就是觀眾笑或沒笑”,這是導演烏爾善對于喜劇的定義,但他并不想流于山寨惡搞喜劇,這與他本人一貫的氣質與風格并不匹配,于是集合眾人智能專攻調侃,荒誕的喜劇臺詞,大量加進中國觀眾喜聞樂見的喜劇元素,借鑒了很多舞臺劇的東西,加入曲藝類臺詞,運用了大量的相聲臺詞、歇后語,制造一個又一個可樂的包袱。
關于美術
做古裝片的美術需要很大投入,導演跟美術指導討論的第一個問題,是怎樣在有限的資源下更好的發(fā)揮。最終的結論是強調場景的整體氣氛和色彩關系,將重點放在人物造型上,而在電影視覺上,則設定了“蠻荒偏遠”、“粗糙奇幻”的大方向和大風格。
《刀見笑》選擇了河北易縣的影城作為主要的拍攝場景,主要是因為易縣粗糙的土房子,帶給整個電影最重要的氛圍--脫離現(xiàn)實,不屬于任何特定朝代,只給人 “古代”、“偏遠”、“傳奇”等等比較抽象的概念。同時,這些粗糙的建筑都歪歪扭扭,好象是用畫筆畫出來的,有一種稚拙的趣味,很符合影片設定的的“怪和可愛”,非常適合雞飛狗跳的鬧劇上演。
美術郝藝說:“一些主要細致場景選擇了搭建的方式,前期美術部門也出了非常細致的場景設計圖,導演劃分的分鏡頭在實際的拍攝中因為搭建的場地原因,有一些更改。比如在蛇的這個故事里,我把原來劇本里設置的密室場景全都改了,原來的劇本是這里一個空間,那里一個屋子,我的想法是把這些場景全部做在一起,變成一個來回通透來回轉的地方,我當時想這么大的變化導演可能不同意,但沒想到他很爽快的同意了?!?
整個電影分三段故事,在色調上也用了三種色調去區(qū)分這三個故事。在美術郝藝看了劇本之后,他覺得第一個故事有點癲狂,第二個故事講陰謀,第三個故事講貪婪,“我主要的工作是明白導演想表達什么,用我的技術去把他視覺化”。少三兩的故事中,妓院萬花樓是少三兩夢想的地方,他的這個故事里選擇了紅色作為基調,帶一點土、原木的黃色;啞巴這個故事里面,蛇是象征,氛圍上更多透露出陰冷感,所以選擇了竹子的青色作為主色調;而俠客這個故事,是一個回憶的故事,所以用了黑白色調。導演也說:“這樣做,能幫助觀眾更快的找到觀影的捷徑?!?
美術郝藝對人物設計有很多自己的看法,導演也很贊同他的想法:“比如少三兩,這個人物是殺豬的,我在想他的造型時,我在一張紙上畫了個演員,另一邊畫了只野豬,我就跟導演說,這個人性格就很像一只野豬,我就想把野豬的形象融合進演員的造型里,毛渣渣的,在泥里打滾的那種感覺,這個角色本身就有種混不擰的風格;張雨綺設計了兩個造型,一個是在青樓時候的紅色裝束,代表了性感和魅的一面,她的嘴巴也化了點絳唇,顯得更小。另一個是白色的裝束,在最后跟愛人終成眷屬的時候穿,代表了回歸愛情的純潔;而老鴇的造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唐三彩?!?。但是有的時候,郝藝也有跟導演意見向左的地方,比如大公公的造型,郝藝起初并不同意把大公公設定成那么胖,但導演很堅持,“最后還是聽導演的,只能想辦法一步步做,剛開始也遇到很多困難,比如下巴,費用不夠,做完覺得有點假,就用夸張的化妝來彌補,讓他不那么假”。
關于攝影
波蘭籍攝影師米好也參與了《刀見笑》的攝影工作。與中國團隊合作,這對米好本身,導演和整個攝影組來說,都是個考驗。首先是語言方面,為避免語言溝通的的錯誤,導演在拍攝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比如畫詳細的分鏡頭。
另一方面的困難,是工作強度。問起米好認為拍攝中存在何種困難,米好透露:“攝影師也要面臨‘取’和‘舍’。影片完成片預計應該在2000個鏡頭左右,這樣就意味著我們每天要完成較多數(shù)量鏡頭的拍攝??陀^上要求我們必須采取比較高效率的工作方式,把握最重要的大方向、大風格,而放棄局部的雕琢和細節(jié)的完美?!睂а輰τ跀z影的要求是以烘托演員的表演為目的,用簡潔的光影塑造人物,強調環(huán)境的整體氛圍。在劇本寫作階段,已經把大量的戲份設計在內景和夜景,這樣,既方便控制拍攝進度,同時也利于統(tǒng)一光影造型的風格,即簡練、概括、整體感強;同時,執(zhí)行難度不大,拍攝效率高?!?
另外,多使用廣角鏡頭,通過略為夸張變形的鏡頭拍攝人物的表情與動作,使演員的表演更加喜劇感與卡通化。
而影像風格其中一個重要元素,是使用了大量的拼貼視覺效果。導演花了很多時間精力,找尋和制作有類別風格的MV,電玩,專題片,資料片,老功夫片,新聞片示意圖等,去交代主干故事外的情節(jié),使畫面更熱鬧新鮮富有時代感。這樣非常規(guī)的做法,跟電影的象征意義沒有矛盾,反而在風格上開創(chuàng)了新的創(chuàng)意。
關于音樂
在《刀見笑》的聲色虛擬世界中,從畫面到音樂部分,都沿用了導演所謂的“雞尾酒”拼貼表現(xiàn)手法。音樂方面是龔格爾、電子樂制作人邵彥棚及呂佳佳一起合作。
視覺上的拼貼風格轉換到音樂上,等同于REMIX的概念,然而在什么樣的音樂類型基礎上REMIX呢?這個各自有不同音樂訓練的作曲子班子認為,只有街舞嘻哈音樂重新混音,才可以容納包括歌劇,交響樂,民族樂,戲劇,流行,搖滾,爵士,重金屬等的任何形態(tài)的音樂,同時HIP-HOP也很流行、很時尚,整體感覺很草根又開放,特別符合年輕人的喜好以及這個電影要求的寓意,戲劇感和無限的可能性。
在《刀見笑》影片中,不只用了HOP,還用了京劇里面的鑼鼓,歌劇《卡門》片段,還有一些民樂,比如笛子等。這樣整個電影音樂與影像風格呼應,混合拼貼的概念更加完整。
“俏江南”的植入
對于“俏江南”的植入,烏爾善透露片方只為感謝對方幫助,其實并沒有收對方一分錢,“俏江南為我們的拍攝提供了很多幫助,安藤政信來中國學廚,他就是在俏江南的‘蘭會所’做的培訓,《刀見笑》里的八大菜系也是由俏江南制作提供的?!彼硎具@個植入在電影里面并不突兀,“電影里面需要有一個飯館,這個飯館也沒有叫麥當勞,如果放在古代,說不定也有人覺得應該叫‘俏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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