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wǎng)專稿 “沒有想到扶貧劇這么好看!” 截至1月24日收官,不少觀眾仍對扶貧題材劇集《山海情》贊不絕口。
從豆瓣開分的9.1升至收官的9.4,這部作品也以“開年之作”的姿態(tài),成為了2021年國劇的第一縷高光。事實上,從其作為“孔笙導演出品”的身份來看,它能成功,并不意外。
畢竟,在高分國劇難出的當下,涵蓋《溫州一家人》《生死線》等16部豆瓣突破8分以及《父母愛情》《戰(zhàn)長沙》等6部豆瓣高于9分的經(jīng)典劇集在內(nèi),孔笙曾執(zhí)導過的口碑佳作不在少數(shù)。他的名字,也似乎成了“精品劇”的代名詞。
即使近年產(chǎn)量減低,但正如《山海情》保持的一貫高水準,他的作品依然甚少讓人失望。而一次又一次以劇集質(zhì)量脫穎而出的背后,孔導甚至并非“科班出身”,他一路高歌的秘訣,全靠自己摸索得出并長期堅持的一套“獨特方法論”。
從“拿筆桿子”到“拍電視劇”
轉(zhuǎn)行,再轉(zhuǎn)崗,是孔笙成為導演的關(guān)鍵詞。職業(yè)生涯的開端,漢語言文學專業(yè)畢業(yè)的他,跟很多同學一樣,選擇了對口的文字編輯工作。不過,“拿筆桿子”的生活沒過多久,他便毅然進行了第一次轉(zhuǎn)行。“我確實因為喜歡攝影,所以就逮住了難得的機會。”
提起那段“跨界”的經(jīng)歷,孔笙依然記憶猶新。而他口中的“機會”,則是《劉連仁》劇組里的攝影助理一職。
從“拿筆桿子”的藝術(shù)館文字編輯變成了“扛攝影機”的攝影助理,兩者區(qū)別不小,但對這位山東大漢來說,倒沒有太多不適。相反,兢兢業(yè)業(yè)的態(tài)度,很快就讓其從攝影助理成功“晉升”劇集《孔子》劇組中掌機的一員。
“《孔子》大概拍了十個月,雙機拍攝對拍攝技巧和對焦技術(shù)的要求都很高,非常非常磨練人。”
回憶起首次掌機的經(jīng)歷,孔導直言并不容易,但也正是因為這部劇集的高壓鍛煉,他的技術(shù)也得以突飛猛進。用他自己的話自豪地說,在那(《孔子》)之后,基本可以獨立擔綱主攝影了。
再后來,劇集《孔繁森》,更成了他影視生涯的重大轉(zhuǎn)折。彼時,孔笙的主演職責仍是以攝像身份跟著導演進藏拍攝。為了拍攝清晨一個朝陽升起的鏡頭,這個“新人”更大膽地直接住在古格王朝的洞里頭,而那個地方,一到晚上,便會傳來一聲聲尖銳的狼叫,險象環(huán)生,頗為可怕。
回憶起做攝像的日子,孔笙坦言:“做攝像的時候想表達的東西很多,而這種表達,都要和導演溝通。”扛著攝影機合作了多位導演之后,自己會給他們提點想法,同時會受到他們的啟發(fā),迸發(fā)出新的東西。一來二去,自己也順理成章地從攝像成為導演。
從編輯到攝像再到導演,回顧起孔導一路走來的軌跡,前期的工作經(jīng)歷似乎都在為其執(zhí)掌導筒做鋪墊。
某種程度上,文學專業(yè)的背景讓其對文字劇本更加敏感;而攝像出身,又使他更偏重于畫面和制作的細節(jié),從而為打磨佳作賦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據(jù)此,我們便看到了現(xiàn)在的導演孔笙。
成為“不設限制”的導演
半路出家,并不妨礙孔笙導演之路的“野蠻生長”。以《北平無戰(zhàn)事》《戰(zhàn)長沙》等多部主旋律劇集為人熟知,正當大家給他貼上“正劇導演”的標簽時,孔導卻極力反駁。
于是,區(qū)別于一貫擅長的主旋律劇集,他執(zhí)導了古裝大戲《瑯琊榜》和都市劇集《歡樂頌》,尤其是后者對于女性群像的刻畫,對于一貫熱衷“男人戲”的他來說,更是徹頭徹尾的突破。
“一直說我們不會拍女性,我想改變大家的想法!”不過,當要真正要開拍《歡樂頌》之前,孔導也不是沒有猶豫。正如他所說,自己拍了20年的男人戲,要操刀一部以五位都市女性為視覺展開的作品,還真的頗具挑戰(zhàn)性。
這不,在劇集前期的籌備階段,他就開始走進“女孩的世界”,不僅把自己的女兒當成觀察對象,還開始了解起周邊女孩們生活的點點滴滴,他把自己發(fā)現(xiàn)所感所得記錄下來,一一融入到劇中的幾個女孩身上。
孔導談到,過去的女性比較輔助,現(xiàn)在的女性喜歡主導。有時候,女性會拿男性來當玩笑開,有一點點女權(quán)的東西。而正如我們所見,《歡樂頌》中獨當一面的安迪和敢愛敢恨的曲筱綃,都有些許這樣的影子。
以實際行動打破外界的標簽化,孔導希望告訴大家,自己的創(chuàng)作方向是多元化的。至于被問及未來會否拍霸道總裁類的偶像劇時,他也表示有嘗試的可能:“看劇本吧!不否認這樣的劇本可以拍攝。”
總而言之,致力于挖掘新的東西,孔笙的創(chuàng)作準則,倒是“不受限制”。
而同樣“不受限制”的,還有他在片場的“多重”身份。片場之中,無論是掃地、搬道具,還時蹬三輪、推小車等等,不管什么工種,導演都會去做。曾與他合作多次的楊爍打趣道:“孔導要是不坐在監(jiān)視器那兒,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導演!”
有時候興致來了,或者群演缺人了,導演更會換好衣服,親自上場客串。
諸如《瑯琊榜2》的砍柴大爺、《鬼吹燈之精絕古城》的賣茶老板、《溫州一家人》的路人、《大江大河》的賣報找老頭、《戰(zhàn)長沙》的村民、《歡樂頌》里買早餐的路人,幾乎每一部作品,都曾留下他的身影。
誠然,較好玩相比,孔導所謂的“不務正業(yè)”,更多是起著身先士卒的表率作用。
拍《北平無戰(zhàn)事》,現(xiàn)實里40多度的夏天恰好與戲里寒冷的冬天相反,這對于要穿厚重軍裝的演員來說,頗為難受。而二話不說,孔導自己就先穿上了軍大衣,親自上場客串起一個無名軍官。這樣的舉動,大大地點燃了在場演員的情緒。
按理說,導演不需要做到這個份上。但于孔笙而言,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在為作品服務罷了。
以導演身份展望未來,他希望能拍出更多年輕人喜歡的作品,更希望自己可以通過國產(chǎn)劇喚醒大家對于本土文化的熱愛。
堅持以真實為標尺
早在《闖關(guān)東》之后,孔導的美譽,就開始在業(yè)內(nèi)流傳。而于他看來,其也毫不掩飾自己創(chuàng)作高口碑作品的秘訣,是堅持以真實為標尺。無論是大場景還是小細節(jié),都是如此。
比如,場景上。較很多劇組在影視城拍攝相比,孔笙是盡可能真實地取景,甚至不惜費力地造景。
拍《北平無戰(zhàn)事》,戲里需要拍攝大量玉米地的鏡頭,劇組便足足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栽種出一片真正的玉米田;拍《瑯琊榜》的一場“獵宮”戲,劇組整整拍了七天,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搭建真實“城墻”上;
而《生死線》的例子,則更加經(jīng)典與震撼。劇集有一場戲,要求建立起一個機場,然后炸掉,這相當于用電影的思維拍在電視劇,幾乎是非常難以做到的。因此,很多劇集導演都拒絕了這部作品。
不過,交到孔笙手上的時候,他卻啃下了這塊“硬骨頭”。導演在江西山區(qū)找了一塊空地,真正地建起了一個機場,最后順利地完成了劇集的拍攝。
雖然從收視上看,《生死線》表現(xiàn)并不算出色,但質(zhì)量上,卻被譽為抗戰(zhàn)劇里標桿。孔導笑言:“現(xiàn)在的人拍抗戰(zhàn)劇,都會先去看看《生死線》!”對于這部作品,他至今仍為之自豪。
尊重歷史,尊重現(xiàn)實,顯然是其佳作不斷的生命力。此外,更接地氣,貼近生活,同樣是孔笙作品成功突圍的關(guān)鍵。
以《山海情》為例,較很多劇集相比,它的特別之處在于其有一個方言版本。而這個版本的靈感,則來自創(chuàng)作和籌備階段,孔笙及其團隊捕捉到當年的真實情況。
彼時,前來對口援助寧夏的是福建,由于兩地之間的方言的差異,所以當時人們的溝通是有一定困難。為了還原這樣的景象,劇組則參考了寧夏和西安等各地方言,組合形成了如今劇中的泛西北話以及福建普通話。
“對我和我的團隊來說,就是要做好每一部劇、每一件作品,講好中國故事,我們的初心,總是離不開關(guān)照現(xiàn)實。”
孔笙認為,拍好作品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你做什么都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兒,讓人看著踏實,就可以了。
在第30屆飛天獎上獲得“優(yōu)秀導演獎”之后,孔導已經(jīng)將近六年沒有發(fā)過微博了。而迄今為止,其最后一條微博依然高高掛著他的感言:“踏踏實實地拍每一部戲,再認真、再真誠一些,能打動自己,也能打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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