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專稿 讓一座城市當主演,幾乎所有演員都為它作配,《長沙夜生活》在這個檔期里注定特別。
上映至今,票房寥寥千萬,排片甚至不過2%。但影片在豆瓣拿下了7.5分,成為該檔期新片中,口碑最高的影片。
在完成《長沙夜生活》的劇本之前,張冀都沒想過自己要當導演。
作為當下國內備受認可的編劇,從《中國合伙人》到《親愛的》,再到《奪冠》,“陳可辛×張冀”已然是最具質量保障的金牌搭檔。
陳可辛或公開,或私下,都曾建議這位摯友,可以嘗試轉型當導演,但都被對方拒絕了。當準備《長沙夜生活》的創(chuàng)作初始,陳可辛就預言,“這個電影最后肯定是你拍。”
張冀并不相信這一說法,可是當劇本真正落筆之后,他即便找了不少導演,但他意識到,自己確實是拍攝這部電影的最佳人選。
“我自己是湖南人,確實有故鄉(xiāng)的情感在支撐我創(chuàng)作。”面對1905電影網鏡頭的時候,張冀將袒露“打臉”背后的勇氣來源。
于是,《長沙夜生活》開機,幾乎是陳可辛近年創(chuàng)作的班底,也是張冀近年合作過最多的電影人們,這種熟悉給足了他信任感。
當然,電影給他最大的安全感,則是影片的最大主角——長沙。
這個假期,游客或因一杯奶茶奔赴長沙,或為一串燒烤涌向淄博……越來越多的城市成為話題榜的主角,只是除了美食之外,一座城市有更多的煙火氣,該被大家記住。
01.
在淄博“火”之前,長沙時常占據(jù)“網紅城市”的C位。
即便沒有去過這座城市的人,它也是一座最熟悉的城市,太多關聯(lián)詞圍繞著它——有景點,有美食,也有生活習慣。對于創(chuàng)作者而言,這些元素或都有機會變成創(chuàng)作的破題口。
只是這座城市在張冀的筆下,變得更為特別。作為湖南湘西人的他,長沙更熟悉,也更陌生。
那是他少年時候,家人頻繁提及的城市,代表了某種榮譽和驕傲;是他成長時候,去北京求學的中轉站,記載了和父親的情感;更是如今成家立業(yè),越來越多過往友人生活的地方。
“有人會從這座城市離開,也有人回到這座城市”,在張冀心里,“長沙”或許更像是一位故人,“承載著生老病死。”
于是,張冀選擇把人生的情感,注入其中,“雖然電影落點是城市,但我故事真正的支撐點是一家人。”
在大家的印象里,長沙是座不夜城。
于是,電影《長沙夜生活》抓住了這一極具特別的屬于城市的呼吸節(jié)奏,以一晚上四個不同空間布局,最終他們匯聚在深夜兩點鐘的大排檔,同嗦一碗粉。
凌晨的大排檔仿佛是一座驛站,來來往往的顧客,帶著各自的故事,把感性交織其中。即便是老板娘麗姐(蘇巖 飾)自己,身邊家人的情感都有這種難以說盡的關系,“我覺得這個打開方式很特別,就有了興趣開始創(chuàng)作。”
張冀創(chuàng)作習慣找到現(xiàn)實原型作為支點,相較于《中國合伙人》《奪冠》的寫實,《長沙夜生活》則是有一次泛現(xiàn)實的觀察。
為了創(chuàng)作《長沙夜生活》,他和團隊數(shù)次前往長沙進行調研活動,“看到深夜的大排檔里,幾個送快遞的外鄉(xiāng)人,送完貨之后,去吃燒烤,有個小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有個就很直接赤裸上身,看著手機里女兒的照片,很多類似的細節(jié)去勾勒生活的不易。”
這些生活的煙火氣,更因此成為《長沙夜生活》的情感支點之一。
“我覺得現(xiàn)在年輕觀眾變化太快了,電影創(chuàng)作一定要有創(chuàng)新意識,但我不希望為了創(chuàng)新而創(chuàng)新,還是希望《長沙夜生活》能回到生活里,回到深夜中,那群普通人的真實情感。”
02.
《長沙夜生活》則是一部由對話推進人物關系發(fā)展的故事,一方面,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張冀腦中一直浮現(xiàn)著電影《愛在黎明破曉時》,一部通過男女主通過不斷的對話,情感與城市產生同頻呼吸的電影。
另一方面,作為編劇,張冀偏愛寫對話,這種創(chuàng)作能讓他慢慢找到生活的突破,像是加入一場多人的聊天局,“我自己也會被療愈”。
嚴密的對話,不僅考驗編劇,對于演員而言,難度更甚。演員只有真正成為角色本身,用他的思維參與其中,才能產生共鳴。
尹昉和張藝興在整個創(chuàng)作過程中,都要事先和張冀“battle”。
在張冀看來,尹昉眼里有一種很真的東西,“他能讓你相信他。”
事實上,當時找到尹昉的時候,張冀對此半信半疑。大家第一天在拍的時候,這位演員穿上衣服,站在鏡頭下的時候,“他完全就是那個人,有點封閉,沒有走出過往的傷痛,有點渾渾噩噩的,在街頭漫步的一個人。”
和很多演員不同,尹昉是個非常理性的演員,他總要花很多時間和張冀交流,“他會用角色的思維去梳理臺詞,然后我們一起做調整。”
有一場,尹昉和張婧儀在湘江邊的戲,原來劇本中的臺詞是,“我不是不能接受現(xiàn)實,我不能接受的是什么?”而尹昉給了另一個方案,“我不能接受,我不是不能接受現(xiàn)實,我是不能接受接受現(xiàn)實的我自己。”
“真的改得太好了!”張冀享受著演員的這種對角色的理解。
張藝興更是如此,“他一定要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譬如,他堅持全程用方言表演,真正展現(xiàn)長沙的韻味。
“當我?guī)退业剿巧g,建立屬于他個人風格的東西時,他就完全不用演 ,就是他自己。”導演和演員之間的互動,慢慢摸索到何岸身上的氣質,“他的表演真的很迷人。”
相較于兩位男演員的強烈,張婧儀則是另一種氛圍。
作為湖南人,張婧儀12歲就只身去了長沙求學,那段時間的她,可能也是孤單的,“我和她不聊戲,就是分享我們之間能共通的回憶,讓她回到那個歲月,找到那種勁兒。”
03.
如今,電影正式上映,票房并不及預期,口碑更是充滿爭議兩極,有人稱之是中國版《真愛至上》,有人則各種批評。
可電影何嘗不是一門遺憾的藝術呢?更何況是首次執(zhí)導筒的張冀。
對于他而言,或許再等等,電影上映才開始和觀眾有交流,等到電影下映之后,“我才會真正地去想這個片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過程中面臨了什么。”
現(xiàn)在,電影才真正開始。
電影首映禮上,不少編劇同行到場支持,多數(shù)都聊到了電影里那段精彩的脫口秀。那段內容是張冀自己撰寫,并邀請李誕團隊修改完成的。有人調侃,張冀從編劇到導演,不要之后再去做脫口秀。
只是對他而言,電影好似是生命中不可忽略的一筆,正如他笑著回應,“電影里可以有脫口秀,但脫口秀很難做成電影。”這或是這位電影人對電影的情感把。
在影片宣傳過程中,有一句張冀反復提及的宣傳語,“電影不息,生活萬歲”。
這句話敬《長沙夜生活》,敬電影,更敬生活。
只是張冀回歸電影創(chuàng)作,有了導演的經歷,他也不再立下flag,只是對于當下的他而言,“我還是喜歡寫劇本,我覺得最適合我的位置,仍是作為一名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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