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沒人屌絲電影怎么辦?
據(jù)李?,B第一部處女作《夏至》(2006)已經(jīng)過去9年了,李?,B用6年的時間還清了處女作的債。遇見天畫畫天和方勵之后才有了《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家在水草豐茂的地方》?!缎拿詫m》僅耗費170萬,但這筆錢來得嘔心瀝血。在籌錢拍片的路上,被忽悠被騙是家常便飯,箭在弦上蓄勢待發(fā)只能硬著頭皮。
《心迷宮》制片人任江洲有這么一段話:
“2013年11月6號,一個艷陽天,開機順利,我買了當晚的高鐵回北京了;繼續(xù)找錢,前面畫大餅都算了吧!我已經(jīng)失去信心了,張家口——大連——營口——石家莊——廣州——山東,我認為可以給我投資的人,全部都拜訪了一遍,認識的人都發(fā)了朋友圈《心事》電影缺資金。最終拿到了50萬,這些我的朋友中,其實都是個人。”
你也許會好奇,為何這些新作品,在氣質(zhì)上總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原因很簡單:沒有錢。沒錢意味著沒有人,意味著一切都很困難。這些導(dǎo)演們一般身兼數(shù)職,制片人、攝像、美術(shù)可能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最后導(dǎo)致的美學風格上一致在于:題材上都選擇不需要太多置景的“農(nóng)村”;攝影上都選擇了靈活操控的“手持肩扛”;演員選擇上都是“非職業(yè)演員”;在敘事結(jié)構(gòu)上更多的是“多線敘事”……所有這些并不是電影史中的意大利新現(xiàn)實主義的美學歸納,而是中國新導(dǎo)演的共同之處。如果說意大利新現(xiàn)實主義的電影導(dǎo)致了法國新浪潮的誕生,那么這次中國電影的風格與符號,會不會是一種“鮮浪潮”的發(fā)端?
電影的標準到底能不能妥協(xié)
《白日焰火》、《闖入者》、《奪命金》包括最近上映的《心迷宮》都可以看到其中的“妥協(xié)”,“妥協(xié)”是所有電影都會遇到的問題,也是不可避免的。“妥協(xié)”是指兩方面的,一方面面對體制,而另一方面則是電影的標準能不能妥協(xié)。電影可以選擇曲意逢迎大眾市場,也可以譜寫“一個人沒有同類”的篇章,這本身沒有對錯之分更不不可能稱為好壞評價的標準。忻鈺坤說“每個個體都有自己不一樣的創(chuàng)作觀和選擇,就是你怎么定義電影對你的意義。”韓延拍攝《滾蛋吧!腫瘤君》時坦言:“一定要把最好的東西留給鏡頭前”,大鵬認為:“一個導(dǎo)演在制作中應(yīng)該堅持自己的標準,熬夜、吃不好、住不好,但電影的標準不能妥協(xié)”。
口碑良心作將如何面對市場
今天的電影市場已經(jīng)日益寬容。 在1998年,當時大批的電影包括六代的許多成名作都被雪藏,南京《光與影》雜志刊竟刊登了“誰來看我的電影?”的文章。直到2000年,實踐社的成立,許多六代的作品才從私人空間走向了咖啡廳。而今天的市場,六代占據(jù)了電影銀幕的半壁江山,小眾片遠不僅僅是小范圍的公共空間,而走向了大銀幕。
對這些文藝新片而言,你能看到口碑營銷是它最主要的方式。16日上映的《心迷宮》,這部標簽為“中國版科恩兄弟+希區(qū)柯克”邀得眾明星導(dǎo)演賣力吆喝。黃渤:“《心迷宮》故事會嚇你一跳”,葛優(yōu):“真棒”,秦海璐:“《心迷宮》比大多數(shù)人的想象都有趣得多”,吳君如:“《心迷宮》里有些很純粹的中國文化內(nèi)涵”,曹保平:“《心迷宮》作為處女座具備了優(yōu)良電影的品質(zhì),陸川:“一部有靈魂的電影”,李少紅:“看到了中國電影的未來”。
在《家在水草豐茂的地方》首映禮上片方說“除了好電影,什么都沒有”。制片人方勵、韓寒站臺“心心念念的家鄉(xiāng),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格瓦拉開啟了主打“公路”與“溫情”的八城路演模式;宣發(fā)方則打出了“路遙見真心”、“西部少年派”的口號;在同樣文藝氣質(zhì)濃重的《山河故人》也開啟了成都、重慶、長沙、昆明、合肥、杭州、南京七城路演的宣傳攻勢,“超前觀影+對話賈科長"的確很誘人。
作為一個小眾氣質(zhì)的影片 ,能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看到或許遠比它票房的數(shù)額重要。
中國獨立電影自身的問題
獨立電影受眾面窄、票房少,不單是市場與觀眾的問題,與獨立導(dǎo)演的題材選擇及其作品本身素質(zhì)也密不可分。加上信息傳播的不對等,觀眾對獨立電影知之甚少,很容易將獨立電影標簽化,造成了公眾提到文藝片只能想到苦悶和壓抑的故事和滿腹牢騷的尷尬局面。
盡管,今天的獨立電影與主流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像之前那樣只是對抗,而是一種互不理睬的疏離關(guān)系。主流大眾對獨立電影的態(tài)度也沒有因此改變,從今天獨立電影的票房表現(xiàn)來看,主流觀眾與獨立電影觀眾還是各行其是,沒有太多交集與轉(zhuǎn)化。曾經(jīng)有影評人言辭激烈的對中國獨立電影提出了批評“警員妓女性變態(tài),黑燈瞎火長鏡頭”,“有些導(dǎo)演功課沒做好義氣用事是不負責任”,雖然影評人們以以偏概全的角度提出的批評有失公允,但是一定程度上確實戳中了這些獨立電影的痛處。獨立電影品質(zhì)參差、良莠不齊的情況確實存在,一些影片以做作幼稚的手法裝腔作勢,電影教育的缺乏、電影語言方法的粗糙在影像下無處遁形。
而獨立電影的藝術(shù)價值是否被高估是另外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當攝像機面對城市的邊緣人群、鄉(xiāng)土的時候,電影或者說影像更承載了是作為一種媒介的功能,而不僅僅是藝術(shù)品。
當主流影片選擇背對生活的時候,總有些人選擇面對自己。今天,《心迷宮》、《家在水草豐茂的地方》等影片雖然仍舊是“看不見的影像”,但是在未來,通過電商、在線購票等加入更多的新玩法、包括更多藝術(shù)院線的建立、或者采用長線放映的模式,它們也是有能沖破商業(yè)電影密云的可能。
關(guān)于電影語言的探索,電影人們從來不曾停下腳步。法國電影新浪潮的旗手讓·呂克·戈達爾在84歲高齡依然拍出了《再見語言》;今年侯孝賢的《聶隱娘》開啟了武俠語言的新篇章;寧浩的不為人所熟知的電影《香火》、《綠草地》也曾在國際各大電影節(jié)有不俗的表現(xiàn)。盡管今天大多數(shù)五代、六代都步入主流,但是新的力量也總是浮現(xiàn)。忻鈺坤的《心迷宮》為什么能廣受好評、頻頻獲獎,是因為在這樣的電影身上可以看到類型片或商業(yè)大片的可能性。
毋庸置疑, 獨立電影仍然是世界影壇的重要力量,是商業(yè)電影汲取營養(yǎng)的土壤。相關(guān)影評人對這批新導(dǎo)演作出了歸納:“他們擁有獨特鮮活的魅力,或風騷、或迷離、或遲疑、或迷茫、或詩意、或宣泄、或批判、或凝視、或無趣、或哀傷”。盡管他們的面貌不盡相同,然而終究會成為一股新力量薪火相傳。
【中國獨立電影新力量不完整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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